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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移了話題。

“我?我根本沒有詢問盧卡斯.萊維特,我去的時候他正在接受一家媒體的采訪,我看了一會兒,然後就回來尋找證據了。”

“什麽?”

祝安生驚呼了一聲,她實在不能理解池澄的行為,可池澄就仿佛預料到了她的反應一般,只見池澄從容地將面對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轉向了祝安生與喬治娜。

“我在網上幫你們找到了這段視頻,你們可以看看。”

聞言,祝安生點擊了播放鍵,她與喬治娜一起看完了這段簡單的采訪。

這是一篇本地電視臺的采訪,時間並不長,那個記者應該是為了盧卡斯三天後的一場橄欖球賽來采訪他的,前面問了一些關於準備情況的問題,可是後來那個記者還是忍不住聊起了艾瑪遇害的案子。

聽到問題,盧卡斯俊朗的臉上露出了悲傷,然後祝安生只聽他神情地說道:“我會為了她而戰,我依然愛她!”

說完這句話,視頻就結束了。

喬治娜看完視頻竟然有一種要落淚的感覺,她覺得盧卡斯可真是個完美的情人,即使艾瑪逝去了他依然這麽專情。只是喬治娜在這感動的時刻卻看見了一旁的祝安生正宛如冰山一般危坐著,似乎祝安生還在隱忍著什麽,她忍得很辛苦,太陽穴上甚至能看見一絲跳動。

“安生,你怎麽了?”

祝安生看了喬治娜一眼,她知道喬治娜是沒看懂那段視頻,而她也知道了,為什麽池澄會看完采訪就回來了。

“他在撒謊!”

祝安生簡短的話仿佛一顆炮彈般在安靜的會議室裏炸響!

喬治娜頓時震驚地重新看向了視頻裏迷人的盧卡斯,盧卡斯在說謊?

可,祝安生怎麽知道呢?

☆、Chapter·28

“安生,你說盧卡斯在撒謊?”喬治娜困惑地問道,她實在不明白祝安生怎麽會知道盧卡斯在說謊。

祝安生見喬治娜不明白,她就又重新將那段視頻調到了開頭,然後再次播放。

“你看見了嗎,這段視頻一開始采訪盧卡斯關於比賽的準備情況時,盧卡斯的神態都是很自然的,這證明他當時很放松。可是當記者問到了艾瑪遇害的案子時,盧卡斯有一點輕微的後退動作,你看到他的左肩了嗎?他的左肩朝向了與記者相反的方向,這證明他有一種抗拒的心理,並且很想盡快離開。”

祝安生說著並拉動了進度條,而這次因為有了祝安生的解說,喬治娜也終於註意到了剛才第一遍觀看視頻時,被她完全忽略的細節。

“而且不僅如此,你再註意一下盧卡斯後來回答記者問題時的動作。他很自然地用右手抱住了左臂,這是一種典型的自衛舉動,而且你再仔細看一下,當他說到他依然喜歡艾瑪時,他的目光註視著攝像機,這是一種想要別人相信他的行為,但是他本能的小動作出賣了他。

“你看見他的右手了嗎?雖然他的右手抱著左臂,但他右手的食指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指向了另一個方向,這是因為說謊會導致人的肢體動作不協調,同時也再次暗示了他內心想要逃離的想法。”

“最後一點,同時也是最明顯的一點。當采訪結束,你看看這最後的三秒鐘,在這三秒鐘裏,他轉身時有一個很明顯的擡手撫摸脖子的行為,這真是最典型的撒謊時的動作了。”

祝安生一口氣說完了盧卡斯撒謊時露出的所有破綻,但她沒有註意到喬治娜看向她的覆雜目光。

喬治娜的喉嚨蠕動了一下,她在思索,難道自己和祝安生相處時也是這樣毫無秘密可言的?

“安生,你還懂微表情心理學呀?”

“談不上懂,只是當初在上大學的時候因為興趣的原因聽了幾節課,後來自己私底下也偶爾做過功課,所以只能算是比普通人好一點,如果不是因為看視頻集中了精力,再加上盧卡斯實在不是一個撒謊的好手,否則我肯定也看不出來的。”

得到祝安生這樣的解釋,喬治娜稍稍心安了一點,她還以為祝安生能像電視劇裏那樣一眼就看穿別人的心思呢,她並不想成為一個在別人面前沒有秘密的人。

然而喬治娜不知道,祝安生雖然不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但她剛才那個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卻還是祝安生捕捉到了,祝安生沒忍住笑了笑,她覺得喬治娜真是個可愛的人。

池澄同樣瞧見了喬治娜的表情,但最終他的目光卻是停留在祝安生的笑顏上,他沒有覺察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地看出了神。

“池澄,池澄?”

祝安生連喚了好幾聲,池澄才一個激靈地回過神來。祝安生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但池澄自己其實也覺得奇怪,他怎麽會突然走神了呢?

“怎麽了?”池澄說著連忙尷尬地坐正。

“喬治娜也想知道你是怎麽懂微表情的?而且你比我厲害很多,我雖然懂一點皮毛,但現實生活中我很少會有意識地去觀察別人的微表情,但你當時僅僅只在一旁圍觀就看出了盧卡斯在撒謊,這一點也不簡單。”

祝安生說完,她和喬治娜都一齊饒有趣味地等待著池澄的答案。

“因為我讀大學的時候是同時修習了好幾門專業啊,本來我可以拿到心理學博士學位的,但我覺得我學習的心理學知識已經足夠了,畢竟我不是想專門研究犯罪心理學,所以我就放棄了繼續進修博士學位,只拿了其他兩個專業的博士學位。”

池澄輕描淡寫地說著,可祝安生和喬治娜兩人卻聽得想要去撞南墻,什麽叫覺得足夠了,所以就放棄了?意思是如果池澄願意,那麽他是可以擁有三個博士學位的?這是何等的逆天!

尤其是祝安生,當她想到自己的那個刑偵專業的碩士學位,她竟然會忍不住生出一種自卑感,明明她也是從小被當成別人家的孩子長大的啊,果然還是那句老話,人比人氣死人。

霎時間,會議室裏的氣氛就變得詭異起來,池澄註視著眼前兩人,但這一次他忽然發現自己學習的微表情心理學知識在這個好像排不上用場了?

祝安生和喬治娜臉上是什麽表情?嫉妒?憤怒?難過?

池澄分不清,可猛地他心中有了一個直覺,那個直覺告訴他,他現在很危險。

“對了,你們要看看這個嗎?”

求生的本能促使著池澄趕緊岔開話題,他拿起了面前幾個似乎空無一物的透明物證袋。

“看什麽啊?”

喬治娜率先好奇地接過了袋子,然後她看著透明的物證袋疑惑地問道,三個人都默契地忘記了方才的對話。

祝安生也不明白為什麽池澄要給她們三個空的物證袋,不過正在疑惑之際,她卻忽然發覺那三個物證袋似乎有異。

“喬治娜,你看。”

祝安生驚喜地說道,同時她為喬治娜指明了方向,喬治娜這才意識到,在那三個似乎空無一物的物證袋裏,裝著的是三根只比頭發絲粗一點的塑料纖維。

祝安生從喬治娜的手裏拿走了兩個物證袋仔細觀察了起來,但不管看了幾遍,袋子裏的東西只是塑料纖維這件事肯定無誤了,唯一特別的地方可能是祝安生手裏的這兩根塑料纖維沾有幾處不過毫米大小的紅色與藍色的痕跡,而塑料纖維原本的顏色是綠色。

“這是什麽?”祝安生舉著物證袋問道池澄。

“我判斷盧卡斯.萊維特撒謊後,就決定放棄詢問他,我相信他也不會告訴我真相,所以我就幹脆回來了。回來以後我讓警長幫我找到了艾瑪.貝爾特遇害案的證物,重新檢查證物後,情況大致也和我們一開始看過的檔案相差無幾,但我的猜測也沒有錯,因為之前在案發現場找到了流浪漢的帽子,確定了嫌疑人,所以證物的確沒有被檢查到位,最終我在艾瑪的牛仔裙上發現了這三根纖維。”

聽完池澄的敘述,會議室裏再度陷入了沈默,即使池澄出馬,他也只是在牛仔裙上找到了幾根纖維而已,而想要憑借這三根頭發絲一樣的纖維抓到兇手,這可能嗎?

“池澄你知道這什麽東西的纖維嗎?”祝安生再次詢問道。

“這裏的設備太簡陋了,不過我用顯微鏡初略觀察過了,確定這三根纖維的出處應該是同樣的地方,而這三根纖維的形狀都很扭曲,如果要我判斷,我覺得這三根纖維應該是屬於一塊纖維狀的塑料地毯,而且你註意到纖維的顏色了嗎,這也許應該是一塊綠色的塑料毯子。”

“對了,說到顏色,池澄你有沒有看到這些纖維上的那些紅色和藍色的小點?”祝安生忽然想起了她剛才的發現。

“我也註意到了,這纖維原本是綠色的,上面那些紅色和藍色的小點是粘上去的。”

“這紅色,是血嗎?我記得當時艾瑪的頭部是遭受了撞擊的,肯定流了血,但這藍色又是什麽東西呢?”

“這個就需要進一步地分析了,不過塔圖鎮實在太偏僻了,連些像樣的鑒證設備都沒有,我已經決定帶這些纖維回研究所進行分析了,研究所裏更精密的顯微鏡設備應該能幫我揭曉這些紅色和藍色斑點的真相。”

祝安生點了點頭,物證分析確實需要高精準度的儀器和設備,而這些設備又往往價格不菲,很多時候一些懸案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資金投入才會導致無法破案。

“馬上就走嗎?”

“嗯,我現在走的話應該能趕在徹底天黑前回去,到時候我會連夜分析這三根纖維的,而且我想因為你的幫忙,我今天晚上本來也是睡不著的。”

池澄說著說著突然話鋒一轉,他好笑地看著祝安生,祝安生差點都要忘記那杯濃縮咖啡的事了,這下突然被池澄提起,她頓時便好似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臉紅到了耳根。

“對不起啊。”

祝安生低著頭輕聲地說道,喬治娜在一旁也同樣尷尬地默默背過身不去看池澄,她們倆人原本責怪池澄偷懶,故意給她們安排了無聊的差事,可誰曾想,池澄做的工作甚至遠勝於她們。

祝安生覺得這真是她這輩子最羞愧的時刻了。

“你不用放在心上,你目前剛剛做我的助手,所以還不知道,研究所附近那家咖啡店裏的濃縮咖啡基本全是靠我一個人撐起來的,所以你以後可能要想一個新的辦法來整我了。”池澄說完還自嘲地笑了兩聲。

玩笑過後,池澄很快就再次投入了工作,他翻閱著那些檔案,希望還能從中找到什麽蛛絲馬跡,不過他並沒有註意到,祝安生正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仿佛要將他的身影刻進腦子裏。

就在這麽一瞬,祝安生突然終於明白了,為什麽當初她的老師會那樣推崇一個年輕的後輩,祝安生也終於明白了,池澄為什麽會成為那個聞名遐邇的神探。

☆、Chapter·29

重新看了會兒檔案,池澄還是一無所獲,他覺得似乎希望只能寄托在那三根纖維上了,當下他便收拾了東西,準備開車啟程回紐約。

喬治娜已經過完了現場偵查的癮,而且她已經很清楚自己不是這塊料了,她便請求了與池澄一同回去,這才不到一天,喬治娜已經開始想念她的實驗室了。

祝安生成為唯一一個留在塔圖鎮的人,因為池澄在塔圖鎮還需要一個人負責和他進行聯系與交接,以便隨時跟進案件的情況,只是臨走前池澄忽然猶豫不決了。

他在想,自己把祝安生這樣一個剛到美國,身處異國他鄉舉目無親的人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美國小鎮裏,是否太不人道了?

祝安生站在路邊準備送兩個人離開,她的腳下是她帶來的裝著幾件換洗衣服的背包,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麽池澄坐在車裏不開車,反而一直盯著自己看呢?

就在祝安生疑惑之際,她看見池澄竟然解開了安全帶,打開車門走下車,然後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

池澄在祝安生跟前站定,而後他在祝安生疑惑的目光中掏出了錢包,從錢包裏抽出了一張白銀色的卡片,他將卡片塞到了祝安生的手心裏,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這鎮子裏我估計也不會有太好的旅館,但你拿著這張卡,不管吃住行都不要委屈了自己,你記住我買單就好。”

池澄柔聲說罷,不等祝安生反應過來,他已經重新回到了車裏並啟動了引擎。

祝安生直到目送著那輛車消失在視線裏,然後她才木訥地低頭瞧了瞧自己手裏的那張銀-行卡,她還在努力消化和理解剛才發生的事情。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傍大腿?祝安生攥著那張精致的白銀卡楞了幾秒,然後突然爆發出了捧腹的大笑,她終於明白為什麽那些偶像劇裏總有男主角給女主角銀-行卡的劇情了。

因為,這種感覺真是太好了!

祝安生一路掩不住笑意地準備去找落腳的地方,而當那家旅館的前臺詢問她需要什麽客房時,祝安生想起了池澄的話,她直接大手一揮要了一個最好的房間!但塔圖鎮果然只是一個小地方,即使是這家旅店最好的房間也只不過是寬敞一點罷了,但好在價格還算實惠。

走進房間,祝安生都沒精神去整理了,她直接把背包一丟,然後整個人倒在了那張原本可以睡下兩個人的大床上。

這就是傍上大款的感覺嗎?祝安生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上,睡意朦朧地想到。

“真舒服。”

默默低喃一聲,祝安生放棄了去洗漱的想法。終於,伴隨著一天的疲勞,她沈沈地睡去了。

睡夢裏,祝安生看見了一抹美麗的顏色。

那抹顏色愈發清楚,祝安生終於看清,那是一把黃雨傘。

黃雨傘下,那是一個女人絕美的背影,哪怕是祝安生這樣的外行都能看出畫家對畫中人物的深情筆觸。

這是埃德蒙.歐文的油畫?自己在做夢嗎?

忽然,祝安生有了這樣一個想法,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現在應該正在塔圖鎮的旅館休息才對,那麽她現在就肯定是在做夢了。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自己會夢到埃德蒙.歐文的油畫呢?

祝安生覺得奇怪,她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臉上浮現出了笑意,根本不痛,她果然是在做夢。

該怎麽醒過來呢?夢到一幅油畫,這個夢還真奇怪,祝安生在夢裏吐槽道,可是就在這一刻,她猛地發覺眼前那幅油畫竟然發生了改變!

祝安生忽然發覺她不能動彈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油畫裏那個絕美的女子緩緩地轉過身來,祝安生終於看清她的面容了,是艾瑪.貝爾特!

艾瑪.貝爾特就那麽靜靜地撐著一把黃雨傘,佇立在油畫中,可是她的眼睛卻緊閉著,祝安生看不透她的表情,是悲傷嗎?還是怨恨,亦或者是憤怒和不甘?

祝安生不知道,她只看見一顆水晶般的淚滴正從艾瑪.貝爾特緊閉的雙眼中流出,她要睜眼了?

祝安生剛有這個想法,她就一瞬間清醒了。

夜,依舊又冷又長,窗外還是席天卷地的黑暗,可祝安生知道,她這一夜,是睡不著了。

祝安生坐立不安地反覆思考了好久,她看見時間已經六點,窗外的天開始蒙蒙亮後,她終於忍不住拿起手機撥通了池澄的電話。

電話撥通,提示音剛響了兩聲,池澄就接通了電話。

“餵?”

“你真得沒睡呀?”祝安生聽到池澄這麽快就接聽了電話,登時就判斷出池澄肯定是沒睡,而且還拿著手機,不然不可能接聽得這麽快。

“這不是因為你幫的忙嗎?”

池澄在電話那一頭開玩笑地說道,祝安生聽了卻難免再次愧疚地鎖起眉頭。

“對不起啊。”

“我是在連夜分析那幾根纖維呢,研究所裏這些一百多萬美金的顯微鏡總是沒有白買,大概再過幾個小時我就能有結果了,我看這件案子也幸虧是遇上了我,不然換成了其他人,就算找到了這幾根纖維恐怕也沒有儀器能分析。”

池澄雖然一直在用無比輕松的語氣調侃,可是祝安生明白,被他一言帶過的都是最需要勞心勞神的事情,就比如這次分析三根纖維,多少人能知道這需要多麽細致的心思和強大的耐心呢?

想到這裏,祝安生就愈發堅定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你這麽早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池澄調侃完便說回了正事,他知道祝安生這麽早給他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麽事才對。

“池澄你昨天並沒有詢問盧卡斯.萊維特對吧,所以我想不能幹坐著等,我想要再次調查一下。”

“調查?你想要詢問盧卡斯嗎?他雖然不是掩飾說謊的高手,但你也看見了他在采訪時的連篇謊話,你覺得詢問他可能有結果嗎?”池澄略微不解地說道。

“我也知道盧卡斯肯定不是一個會說實話的人,所以我這次並不打算調查和詢問他,我這次是希望去盧卡斯的家裏調查一下,如果我能在他的家裏發現和那三根塑料纖維相似的東西,我覺得我們就能確定嫌疑人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可是目前覺得盧卡斯有嫌疑的,恐怕就只有你和我而已,在纖維的分析結果出來前,我們更是一點證據也沒有,你覺得你可能讓警局的人幫你拿到法官令,然後帶你去調查盧卡斯的家嗎?或者你可以再等等,等纖維的分析結果出來?”

“池澄,你真得相信那三根纖維上能找到什麽證據嗎?”

“怎麽不行呢?我們已經去過了艾瑪的家,她的家裏根本沒有塑料地毯這種東西,這三根纖維根本不應該出現在她的身上,反常的東西則是一種必然,這代表著她必然穿著那條牛仔裙接觸過塑料地毯這種類型的東西,所以我才需要對這三根纖維進行分析。”

“但是我可以先去調查,然後幫你確定和縮小分析結果出來以後需要排查的範圍呀。”

“安生,發生了什麽事嗎?”哪怕池澄這樣不善揣摩別人心理的人也聽出了祝安生話語中固執的態度。

“我夢見她了,我們一定要幫她找到真正的兇手。”

沈默過後,祝安生終於悲戚地吐露了心聲,她不明白,像艾瑪.貝爾特這樣一個完美的女孩兒,為什麽會有人會忍心將她殺害。

“安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需要你明白,做我們這樣的職業,最需要的是保持自己的冷靜和客觀,你知道嗎?”

“嗯。”

與池澄的一番談話後,祝安生終於將夢境帶來的陰郁心情一掃而空了。

“不過池澄,我還是想要去盧卡斯的家裏調查一下,但你放心,我已經有計劃了。”

“計劃?”

“等天亮了我會去買一籃餅幹,然後假裝剛剛搬過來的鄰居,去拜訪盧卡斯的家人,但你放心,我一定會小心謹慎地行事,我這次去只是想找一下盧卡斯的家裏是否有你說的那種,類似塑料地毯的東西。”

池澄聽到祝安生的計劃笑了,他是在暗幸,祝安生果然很有才能,所以即使她剛才有點情緒激動,但她想出來的辦法依舊很不錯。

“可是你確定你的演技沒有問題嗎?我害怕你會穿幫。”池澄故意揶揄了一句。

“放心吧,我不會多待的,我簡單看幾眼就走。”

池澄終於同意了祝安生的想法,祝安生當下顯得有點興奮,她趕快將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畫好妝容後,祝安生看上去果然老了好幾歲,但祝安生覺得這可能還不夠,她又去買了一身比較老氣的衣服,如此一番打扮下來,她看上去竟然還真像是一位常年居家操持勞務的普通主婦了。

做完這些準備,祝安生去了一趟警察局,她向警察詢問到了盧卡斯家的地址,在這樣的小鎮,很多人其實都互相認識,尤其盧卡斯最近還成了不折不扣的網絡名人,可以說塔圖鎮已經很少會有人不認識盧卡斯.萊維特了。

詢問盧卡斯家地址時,祝安生還順便詢問了一下盧卡斯居住的那條街的房屋情況,這麽做是為了避免到時候聊到祝安生的“新居”時會有穿幫。

做完這些,祝安生終於拎著一籃餅幹前往了盧卡斯的家。

循著從警察那裏得到的地址,祝安生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盧卡斯家所在的街區,她在街道入口的時候就下了車,然後她一邊走一邊尋找著盧卡斯家的門牌號。

盧卡斯家所在的這條街已經是塔圖鎮的邊緣位置,而且祝安生也從那位警察的口中得知,這裏的房子都很便宜,祝安生也能明顯地感覺到這條街的房子顯然並不如艾瑪家那條街上的房屋精致、漂亮,好在祝安生的打扮也很樸素,倒是很符合這條街上居住家庭的背景。

終於,祝安生找到了那位警官告訴她的門牌號,可就在看到那棟房子的一剎那,祝安生猛然呆住了!

祝安生忽然想起了當初自己看過的檔案,而在那份檔案裏,根據盧卡斯.萊維特的口供筆錄,艾瑪死亡的那一天他正在幫家裏粉刷墻壁,這也正是他的不在場證明。

然而此時此刻,當祝安生看見那棟房子外大片大片的藍色墻壁,她只覺得自己的頭皮炸裂!

祝安生又走近了一些,她終於發現,原來在這藍色墻壁的底部,地面之上大約十公分的高度,圍繞著整個屋子,這一圈都是一種鮮紅,血一般的顏色!

祝安生強忍著不讓自己的身體顫抖,但她掏手機的手還是忍不住微微地哆嗦,她在害怕嗎?還是因為緊張?祝安生自己也說不清。

池澄的電話再次被撥通,紐約研究所裏,池澄很快接起了電話,但這一次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聽到了祝安生在電話那一頭急切的聲音。

“池澄,我想我知道那個紅色和藍色的小點是什麽了。”

☆、Chapter·30

“池澄,我想我知道那個紅色和藍色的小點是什麽了。”祝安生的聲音都帶著一絲激動的顫抖。

“是油漆嗎?”池澄一口說出了祝安生心裏的話。

“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嗎?”祝安生好奇地問道她記得上一次和池澄通話時池澄就說過,關於那三根纖維的分析已經快完成了。

“嗯,結果已經出來了,你是已經到盧卡斯的家了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盧卡斯家的墻壁一定是藍色和紅色的吧。”

祝安生咬了咬牙,聽到這句話她才明白,原來池澄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註意到盧卡斯的口供了,對嗎?”

“我也是發現那三根纖維後才想起盧卡斯的那段口供的。他說他那天在粉刷家裏的墻壁,所以沒有見過艾瑪.貝爾特,但我在艾瑪裙子上發現的纖維卻出現了異樣的顏色,如果這些纖維上的顏色是油漆的顏色的話,那樣就能推翻盧卡斯當初自稱沒有見過艾瑪.貝爾特的謊言了,而且目前也只有這個解釋才算合理,所以我才會這麽著急回紐約分析這三根纖維。”

“但你覺得光憑纖維的分析報告就能讓法官批準搜查令嗎?如果艾瑪真的是在別的地方粘上了那幾根纖維呢?因為我們也沒有證據表明,盧卡斯的家裏確實有類似於綠色塑料地毯的這種東西。”

祝安生擔憂地說道,她擔心的是目前的證據還不足以說服法官批準搜查令,而沒有搜查令,那就沒辦法到盧卡斯家裏進行調查。

“所以我們現在有一半的希望都要寄托在你身上了。”池澄頗為無奈地說道,搜查令這個事確實很讓人頭疼,“如果你真得在盧卡斯的家裏發現了綠色地毯這種東西,雖然我們無法直接取證,但也許你能和艾瑪.貝爾特一樣,‘不小心’在裙子上帶走了幾根呢?這樣的‘意外’可沒有違反取證規則,到時候再用掃描電子顯微鏡將兩種纖維進行比對,如果比對成功,那麽我們就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法官批準搜查令了。”

祝安生點了點頭,認同了池澄的辦法,不過同時她也沒忘記池澄剛剛話裏的一點奇怪的地方,祝安生還記得池澄剛剛說過,她的身上寄托著一半的希望,那另一半呢?另一半希望是什麽?

“我明白了,不過池澄,我只是一半的希望,那另一半呢?是什麽意思?”

“你還記得盧卡斯的那段采訪視頻吧,我昨晚在等待分析結果的時候又重覆看了很多遍,終於我發現其中一個瞬間,盧卡斯的右手掌上有一道已經痊愈的傷疤,經過圖像分析後,我確定了盧卡斯的右手掌上確實有一道愈合的白色傷痕,所以我有了一個推測。”

右手掌上的白色傷痕?祝安生蹙眉想了想,而後她立馬想到了艾瑪的屍檢報告上說過,艾瑪的頭部有過鈍器的打擊傷。

池澄不知道祝安生在他點明盧卡斯右手掌上的傷疤那一刻,心裏同樣有了一個推測。

“安生你還記得艾瑪.貝爾特的屍檢報告吧,屍檢報告裏說過,她的頭部遭受過鈍器的打擊傷,而我們都知道艾瑪遇害是一起臨時起意的激情殺人,犯罪嫌疑人不可能事先準備好殺人的工具,而根據艾瑪死亡的環境,我推測,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是就地抓起了一塊石頭對艾瑪進行了攻擊,然而石頭的棱角劃破了犯罪嫌疑人的手掌,所以他才會轉而選擇掐死艾瑪。”

池澄的說法果然與祝安生自己的推測出入不大,所以她用惋惜地語氣說道:“這樣一來,那犯罪嫌疑人是應該會留下DNA痕跡的,可惜後來的那場雨……”

“安生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樣的,艾瑪脖子上犯罪嫌疑人的血跡大概是被雨水沖刷掉了,又或者是,法醫以為那是艾瑪頭部受傷後留下的血跡,所以根本沒在意,因為當時現場發現了流浪漢的帽子,甚至直到現在,除了你我,基本所有的人都還覺得那個流浪漢肯定是兇手,大致就是這樣的情況,所以我們錯失了抓到真正罪犯的最佳時機。”

“那你現在說的希望又是怎麽一回事?”

“安生你還記得艾瑪的發型嗎?以及,你腦補一下,如果犯罪嫌疑人的手受傷了,當他掐死艾瑪的時候,會是什麽樣子?”

祝安生很清楚地記得,艾瑪有一頭富有光澤的紅色長發,而當她腦補出艾瑪被兇手撲倒在地,而兇手用雙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時,祝安生仿佛親眼看到了,一行殷紅色的鮮血正從犯罪嫌疑人的右手裏緩緩流出,那血跡在艾瑪的脖子上留下痕跡,但最終卻是混進了艾瑪長長的,美麗的秀發當中。

“你是說艾瑪的頭發?”

“艾瑪下葬時肯定經過了梳洗打扮,所以她的脖子上哪怕有犯罪嫌疑人的血跡,恐怕也被清洗幹凈了。但頭發不一樣,如果當時犯罪嫌疑人的鮮血混進了艾瑪的頭發,而在頭發這樣的環境裏,鮮血很有可能還會有一點殘留,所以我說的另一半希望是,我會向艾瑪的父母提出請求,開棺,給艾瑪進行第二次屍檢。”

“開棺?”

聽到這個詞,祝安生心痛地閉上了眼睛,她還記得艾瑪母親悲傷的樣子,可如今他們卻還要經歷第二次傷害,她很擔心艾瑪的父母是否會同意這樣的請求。

“我知道這很殘忍,所以安生你知道嗎,正因為如此我才更需要你找到那幾根纖維的出處,我需要讓艾瑪的父母相信,真正的兇手還在逍遙法外!”

祝安生明白了池澄的意思。

掛掉電話,她只覺得自己的肩頭仿佛在這一刻變得沈重,她還能記得夢境中雙眼緊閉的艾瑪,為什麽艾瑪沒有睜開眼睛呢?是因為她還有冤屈沒有洗脫嗎?

收拾了一下心情,祝安生重新換上了一副親切的笑容,就好像她是真得要去拜訪一個鄰居一般。

“篤篤篤,篤篤篤。”

祝安生有節奏地敲響了門,很快,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女人打開了門。

“你是?”

“你好,”祝安生說著露出了開朗的笑容,“我剛搬到街角那裏的住戶,以後我們就是住在一條街上的鄰居了,所以這次來拜訪一下您。”

祝安生說著還將手中的一籃餅幹遞了過去,那女人聽說祝安生是新鄰居,立馬也和善地笑了。

“街角那棟房子終於賣出了嗎?”

“是呀,我們也是剛決定搬過來的。”

祝安生很慶幸來之前做了準備,如今她用打好的腹稿與這女人交流,虛實結合的謊話讓人難以看出破綻,這女人自然也很快信任了祝安生。

“你要進來坐一坐嗎?”

“那謝謝你了。”祝安生還在說著,身體已經迫不及待地隨著這女人進了屋,而在坐下的時候,她還好像無意似地說了一句:“你的房子真漂亮,這條街上的房子都有些老舊了,只有你家的房子最好看,是新刷了漆嗎?”

聽到祝安生的誇獎,女人一邊給祝安生倒水,一邊心滿意足地笑了,笑容中還有幾分自豪的意味。

“我的兒子也是這麽說的,所以不久前他一個人把我們的屋子翻新了一下,倒是確實漂亮了很多。”

“你的兒子真能幹,我還以為是你請了什麽厲害的工人,原本打算想請你介紹給我呢。”

祝安生一邊吹捧著,另一邊卻不斷掃視著這棟屋子,可是不管她怎麽找,也都沒有找到一點關於綠色塑料纖維的東西,而且祝安生發覺這棟屋子的裝修和擺設都有些陳舊了,倒是那幾樣電器十分嶄新,價格不菲的樣子,祝安生猜測,這些電器應該是新入的才對。

女人終於倒完了水,見她從廚房出來,祝安生立馬恢覆了正常的神態,而女人的臉上堆滿的笑容則說明了,祝安生的吹捧對她很受用。

“我的兒子確實很優秀,我當初很早就生了他,可惜他的父親是個混蛋,我也沒能給他一個很好的生活,可他還是那麽優秀,他還是學校的橄欖球隊長呢,而且最近有好多大學都表示了希望可以錄取他到自己學校裏的橄欖球隊。”

祝安生點點頭,她想起了喬治娜當初的話,看來盧卡斯確實是一個有潛力的橄欖球運動員。

“這就是你兒子嗎?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在網上看到過他呢?”

祝安生說著指向了茶幾上的一個相框,相框裏是盧卡斯與他母親的合照,祝安生看得出盧卡斯母親的年紀不大,看來盧卡斯的母親應該是在學生時代就生下了盧卡斯,不過這樣的情況在美國倒是很常見,並不稀奇。

女人聽到祝安生的話,樂呵呵地拿起了相片。

“我的兒子現在在ins上可紅了,有好多粉絲呢,也許你是在那上面見過他吧,而且我告訴你啊,因為他現在太紅了,所以好多人都找他做廣告呢,原本我還擔心他讀大學的費用,可是現在好了,我的兒子接廣告賺了好多錢,不僅解決了他自己大學費用的問題,還已經開始補貼家裏的家用了呢。”

這女人炫耀似地對祝安生說道,祝安生看得出,她是實實在在地為自己的兒子感到自豪,只是這個女人並沒有發現祝安生微笑中的冷意。

“對了,您家有廁所嗎?”

祝安生不想再和這個女人閑扯下去了,她決定去這家的廁所看看,是否有綠色塑料地毯這種東西的存在。

“我們家的廁所在二樓呢,你上樓後直走就能看到了。”

“謝謝。”

祝安生有點意外,她沒想到自己這麽輕易就能檢查這棟房子的二樓了,她當下平靜地離開客廳,走上了二樓。

五分鐘後,祝安生失望地走進廁所,並關上了廁所門。她剛才悄悄地查看了樓上的所有房間,但她卻沒有在任何一間房裏發現可疑的東西。

難道她和池澄都懷疑錯了嗎?還是那東西已經被扔了?

祝安生臉上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她故意按下了馬桶的沖水鍵,然後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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